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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. 035 作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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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第二上午,父亲才回来,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,神情里似乎还带着一些厌恶。

 夏阮瞧见父亲这般模样,略有所思。

 父亲‮夜一‬未归,想必是在大伯父家里。

 大伯父究竟是说了什么,能让父亲如此地厌恶,也不得不回到家里。

 年关将至,夏阮忙着和王管事说来年开的事情,等空闲下来,才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 她还未想明白,就听见屋外匆忙的脚步声。

 翠柳打起帘子后,一股寒气吹来屋内,冷的夏阮打了一个哆嗦。

 “‮姐小‬,不好了,徐六带人来了…”翠柳一路匆忙的小跑,如今有些气吁吁,“是,大爷,大爷带来的人。”

 夏阮听的有些迷茫,大伯父带人来了?到底是带谁来了会让翠柳如此的惊慌。

 夏阮赶紧拿起搁在松木桌上的茶盏递给翠柳:“别急,你慢慢说。”

 翠柳就说了这么一句话,声音里就已经带着哽咽。她最终没有接过夏阮手里的茶盏,而是捂着脸噎噎地哭了起来:“大爷他太过分了…夫人这下可怎么办…”

 夏阮的眼神不一沉:“谁?徐六将谁带来了。”

 “可不就是花街上的那个狐媚子吗?大爷居然给那个狐媚子赎身了,还让徐六去接了回来。”翠柳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,面不忿,“‮姐小‬你赶紧去前厅瞧瞧去,今一定不让这个狐媚子进宅子里,不然来这屋子又怎么能安生。大爷这必定是故意的,要知道夫人如今可是有喜之人,那里受的了这刺。”

 怎么会这样?

 夏阮咬紧下,急忙地披上大红羽纱的斗篷,她脑海闪过梦里骨悚然的画面:父亲死的不明不白,大伯父最后让徐六将父亲的回尸体运回,她偷偷看了一眼。平里俊朗的父亲,早已经形同枯骨。母亲无奈的跳河寻自尽,她最后看到的是母亲浮肿的‮体身‬和那微微隆起的‮腹小‬…

 难道,事情又要发展成以前那般。

 就算是重生一世,她也注定改变不了这一切吗?

 不行的,不可以…夏阮下意识撰紧了拳头,母亲一定要长命百岁。

 “‮姐小‬,你慢点走。”翠柳跟在夏阮的身后着急的提醒,她从未看过如此的夏阮,浑身似乎散发着浓烈的戾气,“路太滑,你小心摔着。”

 话音刚落,夏阮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,却也差点让翠柳撞了个怀。

 翠柳有些担心的打量了一会夏阮,才试着喊道:“‮姐小‬?”

 夏阮收敛了一下心神,觉得眼角疼的厉害,心口就似针扎一般。她缓了一会,然后深深的了一口气,才淡淡道,“无碍,我们走吧。等会,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,都切记不要多言,一定要忍住。我知道你心疼母亲,我何尝不是?只是,大伯母再不对也轮不到咱们来说她半句是非,尤其是当着大伯父和父亲的面,知道了吗?”

 越是这个关键的时候,越要沉得住气。

 夏阮知道翠柳是心疼母亲的,当年也曾为了庄子上的事情和大伯母拌嘴,却让大伯母钻了空子,最后数落母亲的不是。最后还是母亲送了大伯母不少时新的料子,这个事情才不了了之。

 “‮姐小‬,奴婢知道了。”翠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,夏阮身上的戾气似乎更重了一些,让她忍不住颤栗。

 大厅内很安静,不同于屋外的严寒,屋内并不冷。

 母亲坐在父亲的身边,眼角有些发红,微微发怔。

 大伯父和大伯母坐在左边的椅子上,两人低头饮茶,猜不透神色。

 跪在母亲脚下的少女,约摸十六七,穿着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,葱绿盘金彩绣绵裙,外面穿着青缎灰鼠褂。眉额编着一圈小辫,总归至顶心,结一鹅卵细的总辫,拖在脑后右耳眼内只着米粒大小的一个小玉子,左耳上单带着一个白果大小的硬红镶金大坠子,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,眼如秋水还清。

 没想到周月居然是如此的娇俏,难怪父亲宁愿在花街陪她过除夕夜,也不愿回家团聚。

 只是为什么,夏阮觉得周月似曾相识…

 “阮丫头过来了?正好快过来给周姨娘行个礼。”赵氏将茶盏搁在桌上,然后站了起来,走到了夏阮的身边,浅浅一笑,“往后,周姨娘和你也是一家人了,你要将她当做长辈。”

 一家人?长辈?

 夏阮觉得好笑,大伯母帮着周月抬‮份身‬,若是她给周月行礼,那么母亲又该多伤心?若是她不给周月行礼,必定要落个不懂规矩的名声。

 只是规矩这个东西是给那些没能耐的人定的,有能耐的人可以将对自己有利的一切变成规矩。自从她让王管事去做那些事情,她就注定和规矩这两个字没有缘。

 若是规矩对她有利,她会遵守。若是规矩对她百害无一利,这规矩自然就不再是规矩了。

 夏阮此时反而不气,只是冷冷地道:“自从入了冬,娘亲的‮体身‬就不太好,周大夫瞧过之后说要静养,受不得寒。大伯母你也是有‮子身‬的人,出门千万要谨慎一些,眼看就要到除夕了…”

 赵氏瞪大了眼看着夏阮,她自然听的出夏阮话里的意思。

 这个该死的蹄子居然咒她腹中的孩儿不稳,若不是今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,她早就翻脸给夏阮一巴掌了。

 赵氏敛了心神,脸上挂着不屑的笑:“哎,阮丫头你也知道父亲是个痴情之人。昨夜里特意来找大伯母,跟大伯母说他想纳妾。本来大伯母也不该多事的,但是想着来年开大伯母也不便动身了,所以就特意让你大伯父亲自去将这个事办了。这不,一早就将周姨娘接过来了。”

 王管事前脚一走,大伯母后脚就让大伯母将周月接了过来,又能安什么好心?似乎别人的宅子里永远不安宁,大伯母才会觉得心里有些快慰。

 夏阮挑眉,大伯母这话说的棉里带针,她却不愿去接这句话,只是不语。

 赵氏见夏阮没有丝毫怒意,心里略微有些懊恼,便下意识去握住夏阮的手,想多添上几句。却不想夏阮直接挪开‮子身‬,故意无视赵氏,几步到了李氏的身边。俯‮身下‬子,亲切的唤了一声:“娘亲?”

 李氏的黯淡的眼里渐渐地多了一抹神色,本已微红的眼眶此时噙了泪水,她张口想要说话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缓了一会,李氏才出一个僵硬的笑容:“阮丫头怎么来了,外面风雪大,你穿这么少,冷不冷?”

 夏阮只觉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,这个时候了,母亲居然还在关心她冻不冻。夏阮忍不住抓起母亲的手,想要握在手心里。可是却感受到一阵冰凉的气息,她当下一惊,还未开口说话,却被父亲抢了先。

 夏富成声音有些不悦:“夫人,你还要月儿跪多久?她‮子身‬弱,受不住这般折腾。”

 周月听了这话,两行眼泪静静地滑过脸颊:“老爷…妾该对夫人行礼的。”说完之后垂下眼眸,‮子身‬抖的厉害,又添上三分可怜,显得格外的娇弱。

 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夏富成瞧见周月肩头一的模样,当即脸色一变,对着李氏就指责起来:“李长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,今你是要让我在这里丢脸吗?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这个妒妇心里的到底想的是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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