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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更新(单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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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常久河是梁湛的谋士,头脑、见识都够用, 只是过于圆滑、世故。

 圆滑世故得过了头的人, 有一些会过于识时务,这样一来, 偶尔就想做墙头草。常久河正是这种人——

 今年初, 梁湛闭门思过;夏日,被打发到山西修河道;秋季,德妃自尽。这三件事相加, 让常久河觉得梁湛前程一片晦暗, 起了另找靠山的心思, 也那么做了。

 薇珑对他的印象深刻,经常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在利用的同时把他除掉, 让吴槐平命人留心些,制造机会让他与平南王府有集, 设圈套让他留下证据。

 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常久河实在该死。

 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这句话, 用在梁湛身上,再恰当不过, 长期围着他转的人, 、狠、毒、卑鄙, 总会占一样。常久河并不是例外——

 二十来岁的时候,他奉父母之命娶发。发为人敦厚,给他生了一个女儿, 他一直嫌弃,因为子目不识丁,没给他生下传承香火的儿子。

 三年前,他成为梁湛的谋士,长期住在端王府,与歌、舞打情骂俏,不回家,更不肯给母女两个维持生计的银钱。

 后来,他恋上了一名歌,求梁湛把人赏了他。

 这种事,梁湛从不会反对,当即应允。

 就这样,两年前,常久河一顶轿子把歌到家中。之后的情形,便是典型的宠妾灭,到最终得发与他和离,带着八岁的女儿净身出户——他嫌弃发,连带的嫌弃女儿。

 之后,他将歌抬为正室。

 那母女两个手里没几个钱,靠着他的发给人洗衣浆裳、补补度,一度险些沿街乞讨。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,母女两个只好去找他,求他给接济点儿度的银子。

 只是,见到他实在是不容易,每次都是歌出面应承她们。歌高兴了,便赏几个银钱,不高兴了,便命婆子把她们打出去。

 一次婆子下手重了,常久河的女儿回家之后病倒了,没几便撒手人寰。

 他的发哀痛绝,上吊了结了苦命的一生。

 前世的常久河,在梁湛登基之后,得到了吏部郎中的官职,也算是得到了梁湛的重用。

 但是这人招人厌恶,就算是一起为梁湛效力的谋士,也容不得他。见他小人得志,便有人将他的陈年旧账翻了出来。

 当时常久河罪名不少,而最让薇珑心惊的,便是他对待女的绝情、无

 梁湛‮份身‬不同于往日,应对事情的立场、态度就不同,最终下旨赐死。

 到了今生,让常久河早些见阎王比较好。

 十月中旬的一个夜里,常久河回家的路上,吴槐出面拦下他的马车。

 常久河认得吴槐,当下不疑有他,随吴槐去了一所宅院说话。

 常久河如今觉得,梁湛已经不能指望,其余三位已经成年的皇子更是不需惦记。

 要是转投到别的皇子门下,梁湛知晓之后,他只有死路一条。况且,那三个皇子的资质,在他眼里,是比不了更斗不过梁湛的。

 而平南王府现在如中天,父女两个都很得皇帝的赏识,黎郡主更是已经成为唐夫人。

 今年平南王负责修缮宫殿的事情,皇帝非常满意,后再有这种事,一定还会让平南王去办。平南王虽然是两袖清风的名声在外,不需要在官场上帮他谋划什么,但若想将如今的安稳维持下去,也不是那么简单。

 更何况,梁湛一直想扳倒平南王,因何而起,常久河亦清楚。

 如果平南王能让他在暗中传递消息,或是干脆收留他为王府门客,那他后就能设法斡旋,给自己在工部谋取一个官职。

 而在最初,他有这种心思,并没敢去做,担心平南王府转头就告知梁湛,他死得只能更快。

 最出选择的人,是程阁老、宁阁老这样的重臣,结果却是白费了力气,两位阁老见都不肯见他。

 是在那期间,在他常去的酒楼,无意中遇见了也去那里用饭的一名平南王府的管事。

 他当时就动了心,不着痕迹地接近、探口风,又打点了一番,看能不能与平南王府大总管搭上话。

 便这样,一来二去的,他与吴槐攀上了情。给梁湛的代,则是设法寻找平南王府的破绽,为此才接近平南王府的人。

 吴槐并不需要他打点,只是要他表明诚心。

 他知道所谓的诚心是什么,对此只有一个要求:当面见一见平南王。

 后来,他如愿见了平南王一面。从始至终,都没想到那是踏上绝路的开端。

 这一晚,吴槐把常久河传递给平南王府的亲笔写下的书信、字条拿出来——只是内容相同、誊录下来的,问道:“常先生,若是我将这些交给端王,他会如何处置你?”

 近期,唐修衡手里有付兴桂,平南王府手里有常久河——这正是梁湛要谋害平南王却不能如愿的原因。

 常久河一听,就明白了自己是落入了圈套,并且无从挣脱。

 吴槐又笑呵呵地问他:“不知你有没有夜半醒来的时候。不知你在那种时候,想没想过你的发,又想没想过你的亲生女儿。”

 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”常久河大为惊诧。端王就算是再赏识他,也没给过他一官半职——在京城里,他只是无名小卒,一个端王府的门客。没有一定的原因,谁会去查一个不相干的无名小卒的底细?他那些事,只有他家里和端王府的人知晓。

 吴槐笑意微敛,“怎样得知的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想如何为他们母女偿命,想死在谁手里。”略停了停,面上已是丝毫笑意也无,“把耳朵竖起来,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,牢牢记在心里。”

 “…”“吩咐你做事之前,要明白一点:我今晚在状元楼用饭,掌柜的、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是委婉地提醒常久河,如果来想实话实说,落到别人眼里,只能是他污蔑平南王府的人,“事情一旦出了岔子,便会有人把你近通风报信的证据交给你家王爷。由他处置你,我相信你一定死无全尸。”

 听到末尾,常久河身形轻轻地颤抖一下,片刻后,面如死灰。

 ·

 翌一大早,皇帝上朝的时候,常久河到了宫门外,长跪不起:请求面圣。

 知情的内侍、宫女,只觉得不可理喻,有些好笑地禀明了刘允。

 刘允听了,笑了笑,“问问他什么来路,看看是哪家的奴才敢这样异想天开。”

 内侍便飞跑着前去询问,得到答案之后,回去如实复述给刘允听。

 刘允思忖片刻,吩咐道:“把人带过来,我亲自询问几句。”

 德妃死之前的一些事,皇帝想知道,唤他去查,他却无从着手。为此,皇帝有几看到他都没个好脸色。那个人是端王府的人,没有像样的理由,绝没有请求面圣的胆子。

 不管怎样,让皇帝见一见他,应该不是坏事。

 就这样,当午后,常久河见到了皇帝。

 他坚持不肯让第三个人在场,声称有关乎德妃、端王的要事禀明,说完这些,请刘允把一封书信呈给皇帝。

 皇帝看完书信之后,面色奇差,随即就命刘允带着宫人退下,要单独询问常久河。

 刘允再好奇再心急,也是束手无策。大白天的,他没偷听的机会。

 着急了约莫半个时辰,皇帝扬声唤他进去,指一指常久河,语气透着怒意和疲惫,“把他带下去,即刻交给陆开林,让他把人处置了。”

 刘允恭声称是,暗自胆战心惊。

 同一时间,周素音耐不住彻骨的失望,到端王府求见梁湛。

 女子找上门来,梁湛如何都要见——怕她说话,总得给她个代。

 在路上,周素音还在希冀另一个可能:兴许她以前和父亲查到的结果不对,对她许诺的那个男子并不是端王。

 这样的话,她心里也能稍微好过一点儿。

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。

 那个温文尔雅、笑容和煦的年轻男子,正是端王,正是与她私下相见的男子。

 周素音望着他,登时落了泪。

 梁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,摆手命下人退下,随后起身请她落座。

 周素音缓缓地摇了‮头摇‬,“我来,只是要问你一句,你说过的话,只是哄骗我么?”

 唱戏就要唱全套,缺一折都不行。梁湛敛目叹息,“自然不是哄骗于你,只是,如今我有着种种不得已,还请你体谅一二。”

 周素音追问:“有什么不得已?”怎样的不得已,能让他连命人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?

 “我的事情,与你哪里说的清楚。”梁湛宽慰道,“你放心,就算我不能娶你,也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。”

 周素音心头陡然生恨。食言也罢了,他的话是什么意思?把她当成了一个物件儿,想赏谁就赏谁么?

 “王爷,”她清了清喉咙,问道,“有些话,您就跟我直说吧。您要娶的是周国公府里的闺秀,并不是与国公府分家之后的周家闺秀,是么?”

 “我说是或不是,”梁湛睨着她,“你能将我怎样?”  m.EQ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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