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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 舒昕闻言,忍不住打量对方。

 可这一眼,令她有些吃惊。

 对方的面相虽不是“五岳朝拱”,但却属于“龙准”

 “龙准”也就是鼻部隆起,两岳高耸,是贵相,大多为官员,且晚年运道更佳。

 想起方才梁韶的话,舒昕心里顿时明白了,对方是为了自己而来。

 既然如此,也没必要舍近求远找言修齐,她沉片刻,实话实说,“具体情况梁老师都清楚,上一回冯倩的爸爸迫我让出名额没有成功,就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欺辱我的爸妈,现在当官的,都已经可以这么嚣张了吗?”

 秦淮先脸色微沉,“你放心,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,我会替你做主。”

 说完,他便拿起‮机手‬走出门外,拨通了一个电话,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后,便回了办公室,“等一会儿大家都来了,才好处理。”

 舒昕松了一口气,她偏头看向周怡,“说吧,找我究竟有什么事?”

 周怡眼睛陡然睁大,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?”

 舒昕默不作声。

 周怡颓然,连忙说出了来意,“薛大师建议这位秦先生来找你,希望以你的能力能够帮他解惑。”

 舒昕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比薛大师厉害,她诚实地开口道,“上回我已经和你说过了,我只是仗着有先知条件才能够发现意外,论起能力,我真的比不上薛大师。”

 周怡顿时笑了,“快别谦虚了。”

 作为舒昕的无脑吹,她根本不相信的,“要不是你,梁韶的儿子早就殒命了,倘若没有真材实料,又怎么能发现这些?”

 一个月的时间,救援队的搜寻工作也已经结束。

 陆砚年的那群同学们都尸骨无存。

 这么一起旅游事故甚至在国内还引起了不小的热度。

 面对着吹捧,舒昕一时间没了办法,再加上对方帮了她的忙,她也不好意思回绝,“那你说说情况吧。”

 秦淮先叹了一口气,缓缓道来,“事情是这样的,一个月前,我邀请了数十位有名望的大师,替我寻一处风水宝地迁坟。其中一位大师寻觅数,终于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,且所有人都这么认为。”

 说到这儿,他的脸色有些灰败。

 舒昕忍不住了一句嘴,“那真是风水宝地吗?”

 秦淮先点了点头,“是的,但是有一位风水大师说,这里虽然好,可是动一次土,要到子孙四、五代才能够逐渐兴旺。”

 他觉得有自己的存在,能够保证三代的辉煌,所以深思虑之后就确定了。

 “我选了一个黄道吉开始动工。可是没想到,还没挖多深,就挖出来了一个棺木,顿时所有人都吓傻了,再也不敢往下继续挖。”

 说到最后,他眼里出痛苦之,“我仔细辨认了那块被风化的墓碑,才意识到,这里葬着的,就是我的祖先。”

 那一刹那,他恍若五雷轰顶,茫然不知所措。

 原来自己有高官厚爵,完全是沾了祖坟的光,毕竟细数下来,自己恰好是第五代。

 他这么一动土,就是在自掘坟墓!

 即便再是无心之失,也破坏了祖坟的风水,秦淮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,他找了诸位大师商讨,但商讨来商讨去,都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方案。

 “那位薛大师,估计就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。所以才避而不见,把你介绍给了我。”

 秦淮先全无隐瞒,把一切都细细告知。

 舒昕:“…”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,“难道你连家里的祖坟在哪里都不知道吗?”

 秦淮先面懊恼之,“以往没在意。”

 所以那些大师也说,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,不知道该怎么处理。

 甚至有些人觉得他气数已尽,才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。

 “迁坟的那一天过后,家里就陆陆续续的不消停。我的孙子头痛发烧,好几天不见好。儿媳妇为了照顾他,一时之间竟然也累病了。我也是,被好些事情搅和的焦头烂额。虽然不想往这方面想,可是有时候真的忍不住。”

 “舒昕,你能帮帮我吗?”

 舒昕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。

 祖坟的风水对子孙后代的影响不容小觑,古话说,风水宝地能够旺三代。

 而秦淮先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自掘祖坟,无疑是犯了忌讳。

 好久之后,她才道,“这情况比较严重,我得回去好好想想。”

 秦淮先见她没有一口拒绝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
 他知道,的确有解决的办法,但是那些风水大师不愿意自身沾染了晦气,所以一个个才会避如蛇蝎。

 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
 周怡眼观鼻口观心,仿佛刚才秦淮先说的她都没听见似的,等气氛安静下来,她便寻了一些其他的话题。

 很快,办公室内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人。

 有言修齐、有冯国栋、有舒展呈、还有冯国栋的顶头上司戴荃、建设厅厅长司文斌。

 一时间热闹非凡。

 舒展呈还以为女儿在学校内受欺负了,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舒昕,见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,这才放下心。

 同时,他忍不住询问言修齐,“匆匆忙忙地把我叫来,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
 言修齐是知道的。

 事实上,他接到秦淮先的电话时,也被吓了一跳,立刻按照对方的指示,查清了事情的原委。

 这才把大家都叫了过来。

 冯国栋一路上忐忑异常,眼下见到认识的、不认识的人,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,愈发深厚。

 总不会是…他欺舒展呈的事情被发现了吧?

 不过,他早就调查过,舒展呈对方没有任何的背景,否则也不会忍气声这么久。

 他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。

 秦淮先一丝不苟地坐着,突然,他直接瞥向了冯国栋,微微嘲讽地开口道,“听说你为了女儿的竞赛名额,不择手段欺其他家长?真是好大的威风啊。”

 冯国栋暗自叫糟,同时,冷汗也了下来。

 他咽了一口口水,佯装镇定的开口道,“这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,不信大可以去查。”

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认,一旦认了,那什么都完了!

 就算他真的找朋友欺舒展呈,那也是有理有据的。

 建设厅厅长司文斌连忙开口道,“针对舒展呈的各项工作,都严格按照了标准,绝对没有欺不欺一说。”

 他心里也暗暗叫苦,这回简直被冯国栋害惨了。

 秦淮先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你们工作上的猫腻我会不懂吗?”停顿了片刻,他再次看向了冯国栋,“就算你百般抵赖,也抹杀不了一个事实,你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,迫舒昕放弃她的名额。你问问,多少同学听见了?”

 “一个孩子而已,如果没有家长的言传身教,她会懂这么多吗?”

 冯国栋立刻白了脸,他千算万算,没想到在女儿身上栽了。

 他嘴嗫嚅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 戴荃始终冷眼旁观地判断着秦淮先的态度。

 见他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,连忙开口道,“怪我识人不明,明天就让他革职查办。我会具体查清楚他究竟做了多少欺旁人的事情。”

 冯倩始终躲在角落里,听见这番话,她一下子哭出声了。

 她始终不明白,自己要一个竞赛名额而已,为什么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人,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爸爸,也变得这么憔悴,她连忙跑到冯国栋身边,带着哭腔道,“我不要名额了,爸爸我不要名额了。”

 一句话,再次落定了冯国栋的行径。

 冯国栋闭了闭眼,嘴里发苦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 言修齐叹了一口气,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后,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 冯国栋一点也不可怜,如果不是秦淮先站在这里,那舒展呈与舒昕的下场岂不是更糟?

 秦淮先站了起来,他面容严肃,“这事怎么处理,就看舒昕的想法吧。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
 说完,他迈着大步离开了办公室。

 他的离开,让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松快了不少。

 而戴荃的视线,忍不住落在了舒昕的脸上,他是个人,立刻就猜出来,秦淮先不是为舒展呈做主,而是为舒昕做主;他关心的不是冯国栋的下场,而是舒昕的情绪。

 想明白后,他立刻笑眯眯地看向舒昕,“小姑娘,刚才我说的建议你觉得可行吗?”

 舒昕完全没有同情的情绪。

 如果不是她恰好碰见了秦淮先,恰好对方有事情要求她,或者说,如果不是她身后有依仗,那倒霉的人就是她了。

 这么想着,她对着戴荃出了一抹客气的笑,“都可以的。”

 冯国栋见三言两语间自己的下场已经被判定,他眼里出了悲戚的情绪。

 他想了想,还是向着舒昕低下了自己的头,“求你大人有大量,放过我一马吧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。”

 “至于那竞赛名额,本就是你的。”

 冯国栋想起一个多月前在同一个地方,他对舒昕趾高气昂的样子,真是觉得有些可笑啊!

 果然风水轮转。

 舒昕冷笑。

 其实数学竞赛名额拿的最不公平的是唐凌,他连‮试考‬都没有参加,却占了一个名额。

 冯国栋却不觉得唐凌过分,反而认为她凭着实力得到名额不公,从而咄咄人。

 她偏过头去,根本不看冯国栋一眼。

 冯国栋没了办法,他咬了咬牙,低着头去求舒展呈的谅解,“大家都是做父母的,都想让孩子得到最好的一切。是我用错了方法,这是我的不对。但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,要是我真的被革职了,孩子的将来怎么办?我的家庭怎么办?求你劝劝你的女儿。”

 只要舒昕愿意不追究,今天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

 舒展呈摇了‮头摇‬,直接拒绝了冯国栋,“我不同意。”

 他虽然和冯国栋是第一次见面,但是总觉得对方既尖酸又刻薄,如果让他得了机会翻身,那以后再对他们家不利,又该怎么办?

 “就算我想给昕昕最好的,我也不会用你这种下三滥的方式。看看你的女儿吧,已经被教成和你一样的嘴脸。”

 想起舒昕在学校被迫的模样,舒展呈就心痛得呼吸不过气来。

 他生下女儿就该千娇百宠的,不能受委屈!

 戴荃见舒昕与舒展呈都没有原谅的意思,他立刻就懂了该怎么做。

 很快,他就带着失魂落魄的冯国栋离开了办公室。

 冯倩抓着冯国栋的手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 她心里涌出了深深的恨意,如果舒昕能够不这么咄咄人,如果舒昕愿意放下成见…

 但从头至尾,她根本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究竟恰不恰当。

 她跟着冯国栋走了出去。

 言修齐叹了口气,他忍不住对着舒昕开口,“这种事情,你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,又何必麻烦他呢?”

 连秦淮先的名字都不提,显然是讳莫如深。

 舒展呈一下子竖起了耳朵,他也想知道女儿怎么和那些大人物认识的。

 舒昕连忙把锅甩到了梁韶与周怡的身上,“不是,我不认识他。只是我来找梁老师时,他恰好听见的,说要替我做主才会如此。”

 梁韶与周怡互相对视了一眼,皆看出对方眼里的苦笑。

 言修齐了然,很快他便不在这里多呆,干脆去了教室找儿子。

 把言崇隋一起带回了家。

 言修齐一走,司文斌也径直离开了,他得赶紧安排手底下的人,别再和舒展呈对着干。

 只要他不出什么大差错,哪怕对方横着走,也得让着。

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,他是真的怕了。

 好在秦淮先没有和他计较。

 梁韶见人都走光了,才对着舒昕道,“这个名额就是你的,以后千万别再说让出来这种傻话了。”

 舒昕点了点头。

 其实,她本来也没准备让出来。

 “那老师,我就先走了。”

 说完,舒昕就挽着舒展呈的胳膊,一起离开了办公室。

 舒展呈一路上都默不作声,到最后,才小声的开口道,“都是爸爸没用,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。”

 如果他能够有权有势,又怎么会有人敢欺负到舒昕的头上。

 舒昕有些心酸。

 她知道这一刻,爸爸是真的觉得他不够好。

 “不,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。”

 舒昕说的极为认真,“没有人比你更好了。”

 舒展呈听着这夸赞,心头的苦涩一下子化为甜蜜,他笑道,“走,回家给你做大闸蟹吃。”  M.eq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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