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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艾晕倒
 军枭,辣宠冷,

 白艾到军区一游的定案被军政两大领导单方面敲定,作为一介草民她只有听话的份,把工作排开以后,到了时间坐上载她一游的军车,在车内她什么都不用问,什么都不用说,因为有开车的士兵帮她把该说的和她该听的阐述的一清二楚。1

 “白‮姐小‬,你是不是认识兰首长啊,今天我来接你他还专门来跟我打了招呼,你不知道当时我多么吃惊,本来都准备发动,一下火就熄了。兰思定首长你认识么?是我们军区的神话,他很厉害,做事处理问题一针见血,我们军区的大首长们都很器重他,有什么问题也会跟他讨论,我跟你说吧,白‮姐小‬你不要看我们兰首长总是喜欢笑,好像很和善的样子,但是军区一大部分人都怕他,因为他一笑就有人倒霉,而且每次倒霉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没有生出来,兰首长的笑比其他首长大的声吼人来的厉害多了,所以很多人都不敢接近他。兰首长来叮嘱我的时候也笑了,把我吓的够呛,不过他在我上车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,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动容,我接到通知到万腾来接你,还以为你是到军区赞助军需的,你们公司好居然还支持军队。”

 开车的小士兵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小心的看了看白艾,刚见她的时候他连正眼都不敢多看,一个人冰冰凉凉的在路边站着,城市的烟尘却沾染不了她的容貌,真的太漂亮,让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心脏都咚咚跳个不停。

 “白‮姐小‬,不如我叫你白姐吧,现在叫‮姐小‬都不好听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尊称成了不好的代名词,我觉得虽然你看着比我小,但是听说你是房地产的副总,能坐上管理层的位置肯定实际年纪比我大,你看你姓白,是个罕见的姓氏,但是我们军区有位首长也姓白,真是巧的很,白姐你说都是皇城下的子民,寡姓都姓到一起了,你们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啊?”

 小士兵的话如钟锤撞了一下白艾的心,她看向窗外,被一路飞速消失在身后的树干晃的眼花,不自觉的闭上眼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:“或许吧。”

 有亲戚关系吗?她是白厚文的女儿,打断骨头连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,可是现在军区里已经有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了,她对于父亲来说已经是死掉的女儿,而父母是否还健康、是否还安好都不是她能关心的,因为没有资格。

 小士兵一直絮絮叨叨,给白艾介绍军区的故事,他们平的训练,他的班长他的战友,只要是能聊的都说了一个遍,语气中的亲密白艾早已经体会不到。

 军人有他们的坚持,有他们的墨守成规,也有他们崇高的感情,白艾在不认同他们很多做法的时候,也无法否定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,可以为彼此生存也可以为彼此死亡,执着奋勇,这些品质只有在军队中才能够得以生长。

 社会中的现实和军队却是恰恰相反,残酷的社会生活会磨灭人的感情和热血,让生活在其中的人群认识到,我们都只是一个个体,在困难面前没有携手没有互助,有的只是靠自己。

 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的事情比比皆是,人情冷暖也是白艾在现实中看到最多的,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,有钱才有尊重,没钱就只能苦苦在社会底层挣扎营生。

 这样看来呆在军队比独身前往社会要好很多,但是铁打的营盘水的兵,军营就相当于保护伞,伞永远在那里,但人不能在伞下呆一辈子。

 当年白艾离开军区,是她自己的选择,她现在想起来会觉得后悔,不过后悔的是她不该用武康路当借口,让父亲误会让母亲受伤乃至让祖母差点离开人世,如果当年离开军区的时候她能好好跟父亲沟通,让他了解她的‮实真‬想法,或许现在的她会是另外一个样子,她的不懂事伤害了很多人,所以她后悔。

 人就是这样,永远在选择,永远会发现自己做的不够好,可是生活没有回头路一旦做出决定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。

 在车上白艾的心绪很复杂,缅怀过去,害怕故地重游,而在带着思绪万千,坐着军车前往军区的这一天,兰思定捧着‮机手‬呆在办公室内,一直期待白艾给他来个电话,起码让他听听她的声音,看语气是好是坏,还是依然冷冷清清以此判断她此时的心情。

 但是白艾始终没有打电话,倒是久久之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。

 “进来。”兰思定道。

 “报告首长,你的客人到了。”警卫兵墩在门口行了军礼说道。

 “谁?”

 “白艾同志。”

 “不会打电话吗?”兰思定问。

 “给您打了啊,您没接啊。”

 光顾着愣神看‮机手‬,居然没听到座机的响铃声。

 “备车。”从他办公室到军区门口还远着,走过去浪费时间,兰思定招呼着卫兵一起往楼下走去。

 白艾站在军区的门口,按规定他们不能直接进入,即便是军车也要得到通报,所以她下了车,用双眼去熟悉这块她在很久以前就熟悉的土地上,而熟悉的温度也从地面窜出浸透她全身,收缩了她的心脏,血好像被堵住在心房,真正凉意从血管顺着指尖直击心房,让她浑身的发麻。

 五年多了,过去的一切却依旧历历在目,白艾闭上眼将记忆中的景锁在心房之外。

 …

 “白艾!”有力的声音贯穿长空,如针如箭乍然出现疏通了白艾的心头堵的感觉,血又重回四肢,她睁开眼…见兰思定正朝着她的位置而来,不觉叹一句最终还是回来了。

 “你呆着别动,我过去。”兰思定大步流星。

 白艾注视着兰思定的走近,他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吧,见他身着笔的军装,更是承托出他高大的体格,阳光从他宽直的肩膀后探出,为他的身后添加了一轮光圈,看他从远处走来意气风发、器宇轩昂,脚步落地有力带着纯粹的刚魅力。

 白艾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在一见他的便开始钟情于他,一个笑起来可以阳光、可以魅、可以英武的男人,有着宽阔的体格和坚定的眼神,如果在过去单纯的时候或许她也会沉沦在他的魅力中。

 “首长好。”站岗士兵敬礼。

 兰思定回礼:“同志辛苦了。”

 站岗士兵笑弯了眼,傻呵呵的对白艾说道:“同志,你可以进去了。”

 兰思定沉着脸教训:“叫嫂子,同志什么同志,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嫂子,看见了都放老实点。”

 “是,首长。”士兵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鼻子道,“嫂子好,嫂子好漂亮。”

 白艾点点头说道:“你好。”

 兰思定一脚踢在了士兵的股上,凉飕飕的说:“欠收拾。”

 小士兵没有城府用响亮的声音道:“送首长和嫂子。”

 兰思定笑的没心没肺,自然的牵起白艾的手:“咱们走进去。”他带媳妇回军区,为了就是让所有人看见他兰思定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。

 白艾低头注视着两人握的手:“牵手不怕人笑话?”军区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大男人主意,在外面腻歪从来不是他们会做的。

 “有什么好笑话的,全世界都知道我黏糊你,怎么今天你不跟这些大头兵纠正一下他们对你的称谓。”

 “有什么好纠正的,纠正行得通吗?”白艾学兰思定说话试着放松态度,她也是军区出来的孩子,既然已经站在他的地盘上,当然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
 “紧张吗?”兰思定能感觉白艾的手心在出汗。

 “还好。”她不是紧张而是浑身虚无。

 “孙市长的事你有在生气吗?”在兰思定看来白艾依旧是不近不远的态度,没生气没动怒,没有女人该有的小子和无理取闹,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
 他知道白艾对家这个字很感,让她回军区已经是在挑战她的极限,所以他希望用一种委婉的方式,所以才找上了周义东,但是骆方志一个电话让孙从堂从中搅和,这会加重白艾的心理负担,也不是他想要的。

 “我知道不是你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你没有这么蠢。”如果要直接的施兰思定绝对不会假以他人之手,他要威胁人肯定是到人跟前去跟当事人挑衅,对她如此对陈家林和杜杜里都是如此。

 迂回的让周义东叫她到军区吃饭,其实也不太像他的作风,如果白艾没有猜错,其实兰思定这顿饭重要的不是她来军区吃饭,重要的是她来军区…和周义东吃饭。

 兰思定放下心道:“没错,你有一颗清晰的头脑,是我此生一大幸事。”白艾的理智一直是兰思定痛恨的,但是这一刻他非常感谢她理性的思维。

 “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对我无理取闹。”

 “看来我对你的估计最终还是错误了。”男人永远都有幼稚长不大的一面。

 “遇见自己的媳妇儿,变蠢点是好事。”

 兰思定带着白艾走进军区,一路训练的士兵开始起哄,兰思定开心一笑,起哄的士兵立刻鸦雀无声,可见平里他没少用笑容训练这些年轻人。

 “嫂子,嫂子来咯。”在经过训练场边的时候人群发出稀稀落落的感叹声,突然一道凄厉的男高音从感叹声中突破重围,一道人影嗖的冲到白艾面前,抓起她的手嚎啕大哭。

 “弟妹,弟妹啊,我…我,我是兰思定的表哥,你来的正好,来得早不如来得早,我有事…有事要你评评理!”

 这是骆方志第一次见到白艾,但是他扑上去的速度却不像初次见面。

 白艾在心底皱了皱眉头,她不太习惯肢体的接触,骆方志第一次见面就抓住她手‮劲使‬的揪着,而且还哭的如此伤心,不是假装是真的泪面,军人的形象然无存,让白艾不由感叹时过境迁,当兵也能出影帝。

 骆方志评评理刚刚说完,还有腔废话正在肚子里准备着没有口,却感觉肩膀发紧泛疼,眼前天旋地转,被强大的冲力扭转一百八十度然后仰面落地,重重的响声让一旁的士兵听去都不忍直视。

 “你摔我干什么?”骆方志在沙地上打滚,跳起来对兰思定咆哮。

 “你握手握太久了。”

 骆方志暗骂一句:我靠,疼老婆疼的这么‮态变‬。然后继续靠近白艾,对兰思定的存在一点都不犯怵,因为此时此刻骆方志已经顾不得教官的颜面和害怕,他不要去国防部任职,他不要被组织当做全能超人一样用。他要自由,再不然让他继续当教官也可以接受。

 “弟妹,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,我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骆方志,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小骆,这是我的小名跟你们家小兰的小名差不错,我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比小兰矮两公分。体重一百五十五斤和小兰一样。”

 “骆方志,你今天不是应该去报道?”兰思定用危险的笑容提醒骆方志,如果他再不消失,未来他会希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
 骆方志顾不上看兰思定的表情,他对着白艾,准备由衷的承认错误:“我得跟你坦白个事。”

 白艾说:“孙市长的电话是你打的。”

 骆方志愕然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“猜的。”

 “这么准?”

 兰思定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过去:“你可以滚了。”

 “不滚。1”骆方志着小腿。自从他跟兰思定斗殴输掉以后,按照他们在军校的规矩,他是需要接受惩罚的一方,至于是什么样的惩罚都是由胜利方定的,而兰思定这个表弟一点都不念亲戚之情,居然让他跟士兵一起集训。

 有当教官的跟当兵的一起训练吗?他坐在汽车上凌自己的弟子都嫌热,还要跟他们一起行军,简直是要他的老命。

 “来人,把他给押下去!”

 兰思定在军区内级别比骆方志高,所以他的命令没人不敢听,两名士兵架着骆方志还抱歉的说道:“首长,你就乖乖听话吧,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呗。”军区的人都知道骆方志和兰思定的关系,兄弟打架关起门来打多好,在军区又是撒泼又是张牙舞爪的多不好看。

 …

 “兰思定那小子呢?人白艾今天上午不是过来,他连影都没见。”周义东在办公室问闫锁中,

 “首长,白艾同志已经来了,现在被兰思定带炊事班去做饭去了。”

 “做饭?他还真把军区当办家家酒的地方了。”

 闫锁中宽慰道:“他要做就做吧,你忘记他做的红烧和三杯你最爱吃了,小子最近也忙的厉害,难得轻松一天做饭也不是违反纪律的事。”

 “我怎么觉得兰思定带白艾来见我,跟回家见家长一样啊。”周义东越想越不对味,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给白艾打电话。

 “您才看出来啊,那小子把你拿使,你不照样把他当心头,你和白艾吃饭,兰家和白家哪家敢说个不字,咱们这个兰思定同志要的就是这效果。”

 “好小子,原来是有招在这等着我了。”

 “可不是,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的很,随便做点事都有一大堆后招。”

 “你别说他,你那脑袋里的弯弯曲曲比他少不了多少,都是读书读成了,去去去,去叫人催一催,别光顾着谈对象把吃饭的点给错过了,看看现在都几点,下午还要开会,是想老子端着碗进会议室啊?”

 兰思定带着白艾到炊事班展现厨艺,果然不出周义东所料,光顾着调戏花姑娘,菜半天没收拾。

 白艾摘菜他说脏手,白艾淘米他说水冰,白艾和面他说费尽,白艾拿菜刀切菜。

 他赶紧上去一把捏过菜刀:“切菜我来,危险的事情你不要做。”

 白艾放弃:“你带我来厨房,不是来帮忙的。”

 “你帮忙看着我做饭就行了。”

 …

 兰思定掉军装,挽起袖子戴上围裙,对白艾一眨眼:“看看新好男人,你有没有心动,我这种品格的不多了,奇货可居要下手趁早。”

 “我看你还是把饭趁早做好,不然参谋长饿肚子有你好受的。”闫锁中出现在炊事班的大门口,就知道兰思定不会好好做饭,果不其然。

 …

 “小艾,好久不见,真的长成大姑娘了。”饭桌上周义东喜的看着白艾,这丫头从小漂亮没想到长大了更有风采,就样貌配兰思定那小子不亏。

 “周叔叔还是原来的样子,倒显得越发硬朗。”好不容易饭菜收拾好已经是过午时分。

 “真是长大了,嘴都甜了,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小时候那脖子可硬的,跟谁都不低头,和我们家小子没少打过架。”

 “记得,小时候不懂事。”

 周义东哈哈大笑:“是的是的,是不懂事,来来来,咱们边吃边聊,真的是太久没见了。”

 在周义东的招呼下,闫锁中首先动了筷子,兰思定顾着给白艾夹菜,首长也没空理会。

 “你现在在做什么啊?跟周叔叔说说。”周义东和善的问。

 兰思定嘴:“她现在在做房地产。”

 周义东瞪了一眼兰思定,看向白艾继续和颜悦的说:“做房地产好啊,就是比较辛苦,现在是什么职务,工作上手了没?”

 兰思定一边给白艾夹菜一边代答:“副总经理,工作非常出色。”

 周义东捏在手中的筷子抖了抖,再瞪了兰思定一眼,接着问:“待遇还好吧,如果觉得太累,回来看看,说不定有你合适的位置,毕竟这里是你熟悉的地方,叔叔伯伯也都认识。”

 “首长,你别费劲了,白艾真回来白叔肯定会找你跳脚的,军人应该恪尽职守严走后门。”

 周义东不干了,直接摔筷子拍桌子:“诶,我说你个小兔崽子,我在问白艾问题,你快的么。”

 兰思定凑到周义东的耳旁,小声的说道:“老周,我是在给你留面子,你要让白艾回答,可不要后悔。”

 “后悔什么?”

 “想想她小时候,人的性格是从小看到大的,你以为她变了,其实还是那样。”不过换了种表达的方式,照样让人下不了台。

 周义东不自然的清清嗓子,狐疑的看着兰思定,不信了。

 “小艾,你和思定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吧,都是军区里长大的孩子,应该不生疏才是。”

 兰思定瘪了瘪嘴,摇‮头摇‬,老周完蛋了,想了半天还想出个炮弹问题,下不了台绝对的。

 果然白艾回到:“不,才认识。”

 啊?不

 “你俩不是都订婚了吗?”

 “他订婚了,我还没订。”订婚是兰思定单方面的意思,和她没有关系。

 …

 周义东都被白艾糊涂了,感觉自己有一头撞到南墙上的错觉,明明说的是中文怎么理解起来这么困难呢?

 “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?”

 “我们不会结婚的。”

 …

 闫锁中低着头,憋笑憋的快内伤,酒杯在手中握着直发抖,第一次见有人能让老周发蒙的人,于是凑近小声的说道:“老周,兰思定还在单相思了,人白艾还没松口。”

 “你怎么不先提醒我一下啊?”搞了半天订婚都是兰思定这小子一个人捣鼓出来的,戒指不都戴上了吗?这是要唱哪一出啊?

 “那不是这段时间忙,我给忘了吗?”

 “你倒是好,一句忘了打发,现在咋办?赶紧给我想话题。”他这张老脸啊,丢完了丢完了。不由瞪了一眼吃菜吃的正襟危坐的兰思定,这臭小子还没谱的事儿他都敢往组织上报。

 闫锁中闭嘴,表示他也无能为力,接下来能怎么办,吃饭。

 …

 白艾见过周义东从军区离开,两天后的就是兰思定进入演习的时候,这天下午白艾接到一个让人意外却也是意料之外的电话。

 “白艾,我是兰平川,兰思定的父亲,你现在在公司吗?算了,你在哪里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点时间出来我想跟你聊聊。”

 兰平川是个急子,知道兰思定将白艾带回军区,还到处宣扬两人的关系,他怒火中烧连屋顶都快掀掉了,如果不是高英娥在一旁泼冷水,这个时候他肯定扛着迫击炮去把兰思定给轰了。

 但是因为演习所以兰平川不能宰了一辈子都跟他对着干的儿子,只能趁着这个时候把白艾找出来谈谈,也免得那小子跑来搅局。

 兰平川将白艾约在离她公司有段距离的一家咖啡厅,白艾准时赶到,看见了已经坐在咖啡厅里的兰平川。

 “你好,兰叔叔。”白艾上前问好。

 “来了,坐吧。”兰平川看了看咖啡厅墙上的钟,正好是约定的时间,虽然是他早到了,但是对白艾掐着点来的举动还是觉得她没有礼貌。

 白艾坐下,兰思定首先看到的是她无名指上的戒指,住火气带着笑意问道:“你手上的戒指是兰思定给买的吗?”

 “对。”

 “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们俩的事,你怎么想。”兰平川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,兰思定这一次真是把他惹,居然把白艾带到军区,还让老周准备给他打结婚申请报告,他和眼前这丫头才认识多久,了解又有多深,就想到结婚。

 他以为结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,这是军婚是两家人的结合,不是他兰思定说什么是什么的。

 白艾说:“我没有任何想法。”没有的事,何必庸人自扰。

 “那你手上这枚戒指呢?你打算这样戴着呢?还是取下来。”

 “半年之内取不下来。”她有打电话咨询给周黑棘,那家伙用幸灾乐祸的声音告诉她没办法,不用想了,兰思定是个军事人才、同时也是武器装备开发的好手,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化学高手,白艾手指上的黏合剂一种非常特殊的材质,只能等黏合剂自然挥发,好在的是这种特质材料不会伤害‮体身‬,随着时间会慢慢被人体收。

 “你是故意气我的吗?!”兰平川不了解白艾,在他看来也不需要了解,所以他并不知道白艾只是在陈诉一件事实,反而以为她是在挑衅。

 “没有,我只是在向你说明现在的‮实真‬情况。”白艾的实话实说显得的不近人情,这是一种保护,而这种保护也会让别人不适应从而误会,因为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,而隐藏感情的人只会得到不理解。

 兰平川不想听:“我不知道什么事实不事实,我只知道我跟你说反对你们俩的事,你却坚持己见说什么戒指半年之内拿不下来,白艾,作为你的长辈不应该受到你这样的对待。”

 “兰叔叔,这枚戒指戴上去取不下来,是因为戒指上有涂黏合剂。”白艾不习惯对私人事情的方面对人进行解释,但是兰平川确实是她的长辈,所以她选择了妥协,在进军区的时候她后悔当年没有跟父亲好好谈谈,既然感到后悔,那要改正就从现在开始吧。白艾如是的想着。

 “黏合剂?怎么会有黏合剂?”

 “兰思定当时涂上去的。”

 兰平川一口绿茶差点把自己呛死,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儿子,为了追个女人都已经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了。

 兰平川平复一下心绪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入手:“你们之间的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,这样,我可以帮你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,我希望你和兰思定分手。”

 “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,即便我说分手,兰思定也不会接受。”

 “我不管他会不会接受,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不再见他。”

 她能不见兰思定,但兰思定能不见她吗?这不是白艾自信,而是因为她知道兰思定的为人,没有人能改变他决定好的事,即便是她也不能,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没有拒绝过,最终的结果是他毫不动摇。

 “兰叔叔如果有耐心,不如和我一起等半年后吧。”兰思定是个绝对会忤逆父亲的人,如果今天的事情让他知道了,结局她能想到,所以不如等等,等她想出好的办法,自然会得他放手。

 “白艾,你真的是个很冷血的孩子你知道吗?”兰平川以为白艾是不同意分手。

 “我知道。”

 “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,当年你祖母差点因为你丢了命,你到现在还要反抗长辈吗?”

 “兰叔叔,如果今天你是代替我父母教训我的话,那么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。”

 “怎么呢,你也会有伤心的事情,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在知道我的儿子选择和你在一起后我是什么想法,你会伤心,别人也会伤心。为什么你不能设身处地的站在我们老人的角度想想,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,你们的性格并不合适,白艾…当初你没有听你爸爸的话,忤逆长辈你看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?老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,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长,懂得道理也比你说的话多,如果你能认识你的错误,就不应该不听我的劝告。”

 “兰叔叔,我的心在很久以前已经被了针,所以没有位置再接受你的针,如果你想让兰思定放弃现在的举动,那么请您和他谈吧,因为我没有和他谈恋爱,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出于他个人,我干涉不了也阻挡不住,未来会怎么样我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和承诺,今天的是兰叔叔找我出来吃饭,那么买单我就不跟兰叔叔客气了,我先走了,希望您能‮体身‬健康,再见。”

 白艾在和兰思定的相处中一直处于被动的形势,局势不是她在控制她没有质控权。她可以不见兰思定,但是她能阻止兰思定来见她吗?如果可以也不会有现如今的场面,或许她要找个男人立刻结婚让兰思定彻底伤心,然后自己离开?白艾做不出这么舍己为人可笑的事情。

 白艾离开以后,兰平川并没有离开,因为在他身后还坐着一个人。

 高英娥坐到半天没愣过神的兰平川身边:“哈,被小辈挤兑的感觉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啊?”

 “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,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。”兰平川被白艾教训,七窍生烟。

 “听见了。”

 “她的意思就是我们儿子在单相思么?”他兰平川的儿子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,还需要单相思她白艾。

 高英娥道:“这是事实,有什么好丢脸的。”

 “你也知道这事儿?”

 “知道,怎么不知道。”

 “那为什么就我不知道?”

 “你跟你儿子一见面就点炮,光顾着火,有时间听人说话吗?你跟白艾谈根本谈不出任何结果,因为症结点在咱们儿子身上。”兰平川搞不定兰思定,便开始想些馊主意,想从白艾这边着手,这整件事情的错误根本不在两个孩子身上,而是在他,他错在一心只想拆散儿子和白艾,却看不清事实的真相。

 “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白厚文的女儿,怎么脾气个性一点都不像,那张脸,你看见没?那张脸冷的简直能把人给冻穿一样。”

 “我觉得好的,不卑不亢,不屈不挠,说话有礼不失风度。能给你脸色却不看你脸色的姑娘,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
 “死老太婆,你见我受气你就高兴是不是?”

 “嘿嘿,当然开心,你记不记得在找白艾之前你跟我保证过什么?”

 “不发脾气不大吼大叫,我没有啊?”

 “你是没有,你说的话比发脾气伤人多了。你没事提白艾祖母的事,把小姑娘的脸色都变了,我就想看看等咱儿子知道这件事了以后,再跟你怎么闹。”高英娥一直在旁边,听见兰平川的话真是为白艾心疼,但是她没有办法出现,因为白艾是个要强的孩子,如果她发现她和兰平川的谈话被第三个人听见,只会更加伤心。

 兰平川气道:“我不信我拿个小丫头片子还没办法了。”

 高英娥瞧不起的看了看兰平川:“你可不要给我搞什么分手费的事情,这么狗血的事不符合你‮份身‬。”还想帮人家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,他也想的出来。

 “那丫头穿金戴银的,比我看着有钱多了,我还给她分手费,没让她给我拿惊吓费就是我心地仁慈。”商人商人,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,看她那说话的样子和态度,估计在工作中也没少教训过人。

 高英娥看着兰平川犯起浑来的模样和兰思定一模一样不愧是两父子,她表面奚落着兰平川,但是眼神却忍不住的往窗外飘,白艾走的时候神情不太对劲,这一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!

 …

 演习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,筹备了两个月的多国实战演习正式的拉开了帷幕,兰思定作为观战人员,也进入了战地,只是留在导演组的军帐中没有参于到前线中去。

 随着指令响演习开始,战火纷飞,这是和平岁月的演练,只为了保持军人应该保持的警惕,这一次的多国联合军事演习属于非传统联合演习,跟过去的演习完全没有相似之处,不属于友好国共同作战也不属于同盟国共同反恐,而是属于对战形式,一共六国参与最后一国取胜。

 战场上炮轰鸣,尘嚣四起,突然前线来报,报告演习国突然发难,现在有四国联合正在偷袭我方。

 这个消息起了军帐中的哗然,连周义东都忍不住骂娘。

 “这些鬼子想干什么?”闫锁中怒道。

 “报告首长,我军踩到了敌军的地雷。现有六十三人受伤,一人重伤。”通讯兵接到电报,脸色大变。

 “他妈的。”指挥部的列位首长都怒火冲天。

 “这到底是演习还是真的开战,这些混蛋无法无天了!”

 兰思定没等通信兵将话说话,起身往军帐外走去。

 “兰思定,你给老子站住!”周义东作为总指挥从椅子上惊觉跳了起来,招呼着两边的人就想把兰思定拦下来。

 “有事?”

 “你别给老子装不温不火的样子,老子知道你要去收拾敌军,这是实战演习你懂不懂,实战演习有伤亡率的不是还要老子教你吧?”

 兰思定笑的天真无:“我知道。”伤亡率么,我方伤对方亡,还不用上国际军事法庭。知道是一回事,遵循又是一回事,文字狱就是这么玩出来的,他没有否定自己要收拾对方。

 “你知道个!”周义东见兰思定脸上那笑容都快挤出血了,连他们这些经历过战火岁月的老头看了都犯怵。“你给我老实在帐篷里呆着。”

 “首长,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是演习吗?我看着像国外军到我们这国境内来示威。”世界上的联合演习,按应对威胁的质分,可分为非传统联合演习和传统联合演习两大类。结合国家关系和演练科目,又大致可区分为友好国家间以救援、维和、反恐等为主的联合演习,以及同盟国家间以联合作战、协同支援、模拟对抗等为主的联合演习。

 这他妈是常识,只要是个当兵的都知道,虽然这次主题不同,但是本质属为演习,恪守演习规则是必须的。

 他国私下携手,把我国列为敌军就是犯规,现在的情况,瞎子都能看出来敌军居心不良。

 周义东道:“不归你心的事,你给我把心放在肚子里。”

 “首长,我申请去厕所。”

 “不准,要就在这,老子能受得了。”

 “我拉肚子。”

 “兰思定,我说不听你是不?”

 “我能听进去,但问题是肚子没得商量,首长不能看着一个大老爷们拉子里吧。”

 “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!”

 兰思定见软的不行,直接往军帐外走。

 “来人,把他通讯设备和武器全部没收,然后给我关起来。”周义东当下发狠。

 兰思定岂能轻易就范,他要是不把血账要回来就不叫兰思定,在被关押途中,他正好和从前线赶来的骆方志打了照面,于是右手在‮腿大‬外侧快速的变换了五六个手势,不动声

 骆方志本来听说了第一线的情况,准备去军帐找兰思定商量,但是见着他的手势一下刹住了脚,转身开始吊儿郎当的往总指挥军帐的另一边走去。

 不一会被偷袭的第一线接到了战略通信系统上发来的反攻指示。

 “首长命令,全线反攻,打游击采取近身搏斗,揍这些狗娘养的。”

 有人提出:“营长不行啊,我们第一线的电台都被敌军联合‮听监‬了,不能用密码。”第一线上放了三个营的作战,想要都通知到估计得靠人力。

 “用中文。”

 “等等,现在不比以前,多国部队里会多国语言的人很多。”“温州话谁会说?”

 有人站了出来:“我,我会说。”

 “用温州话下达指令。”

 “明白。”温州话是吴语的一种方言,为中国东南沿海城市温州市一带住民所讲的一种南部吴语,在发音和用词、语法等方面和都与汉语普通话有较大差别。温州话具有很强的复杂,一直被认为是全中国最难学习的方言。

 接收人员一听温州话立刻让人把队伍里会的人叫了来。

 两方人员经过交流,接线员在听明白指令后有些迟疑的说道:“没有接到总部命令,重复,没有接到总部命令,请给予指示。”如果改变方案,是需要总部直线下达命令,哪有一个营转达另一个营的规矩。

 “兰思定首长宣布换作战方案,按常规B方案。”

 于是第一线沸腾了!

 “兰思定首长的指令,全线反攻!打攻坚战!不许伤人性命,往狠了给我揍!”

 领头的各班班长把手中羊皮地图铺在草地上:“换战斗方案。”“妈的,收拾这帮兔崽子。”群起昂。

 第一线换作战方案很快传回了指挥部,周义东二话不说端着冲进了临时闭室:“兰思定,老子毙了你!”

 兰思定躺在铺在地上的草墩上,眼皮都不抬一下:“随便。”毙也要有毙的理由,参谋长生气就把人毙了,也不怕做报告,扛老周是好手,摇笔杆子去他半条命他也憋不出半句好话。

 “你给老子站起来说话,你是当兵的,连规矩都忘了是不是?”

 “人都要死了,没心情站。”

 “你简直是胡闹,胡闹!谁准你擅自变更作战方案的?”为了体现军事实力,这场实战演习基本是正面对战,现在被兰思定一搅和成了游击战,玩近身搏斗。

 兰思定扭了扭坐靠在草墩上,手枕着脑后,叼跟枯草闭着眼闲适的说道:“我被你关押着,到哪去换作战方案。”

 “你少给我装什么都不知道,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调动全军的,我告诉你兰思定,你不承认没关系,多的是人帮你背黑锅受处分,我让你们无组织无纪律,杀儆猴你才明白厉害!”

 兰思定哼哧一笑,嘴角上挑出完美的笑容,睁开了双眼,他那如墨黑瞳却仿佛黑般能将世间万物都噬其中:“这是演习,除了要体现各国战备实力之外,也关系着我军尊严,不是敦亲睦邻发扬儒教精神的时候,敌军不按制定来,下黑手想灭我军威,我军就该当傻子坐等挨打?既然是实战演习,依照实战局势更新进攻方案,我哪错啦?你不还准备了一套方案二套方案,先犯错的不是我们是对方。”

 “你个混球啊!混球!”周义东恨不得把兰思定一掌拍死,“你少拿军威当你借机报复的挡箭牌,你那点伎俩骗外面那些黄的呆子能行,骗我你还了点!”

 “本来骗的就是黄的呆子,要处决我是不是也该把面子挣回来再决定我的死法。”

 正在兰思定和周义东争吵的时候,闭室外有战士来报。

 “报告首长,敌军受伤一百二十六人,全部属于近身搏斗,没有死亡率。”通信兵一边报道一边笑开了花。

 哈哈,兰思定大笑一阵:“干的好,让大家继续好好干,让敌军知道随便撒野的下场。”

 周义东垂下手放低了口:“服了,老子真是服了你了。”然后下达指令:“传我的命令下去,总部变换战斗方案,全线反攻,给我狠狠教训一下他们这些外来鬼子。”

 “是,首长。”战士很激动。

 “等等,告诉那些兔崽子,实战有实战的规矩,近身搏斗没问题但是不许胡来。”

 “是,首长。”战士带着激动去传达命令了。

 周义东瞪了老神在在的兰思定一眼:“看老子这一次不关你个十天半个月!”

 “随便。”兰思定表示无所谓。

 这时候闭室外又有人来报。

 “首长,首长,报告首长,那个被炸的战士,受伤很严重,是在腿上,军医那边来电需要截肢,现在正在通知战士的家人。”

 兰思定一下没了轻松,蹦了起来:“谁他妈准他们截肢的,人在哪里?现在就让医生停手。”

 “首长,停手,停手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啊?”

 “准备转院。”

 兰思定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周义东说道:“老周,先救人,回来随便你关。”

 “你是医生还是道士,你去了人就能救回来腿就能保住?”

 “你怎么知道我治不了,我治不了有人治的了,我的兵要是腿没治了,这挂名的维和‮察警‬你就另外找别人担当,我兰思定没本事当孬种,犯浑也不是第一次了,老周你自己看着办!”

 臭小子给谁当老子,周义东气的狠狠的深呼气:“滚,赶紧滚!”

 …

 兰思定滚了,风风火火的赶到就近军医院直奔病房,进门看见病上全是血。

 “怎么样?”兰思定问正在忙碌的军医。

 军医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:“得截肢。”

 “放,我把人送进来就是让你把他腿锯掉吗?”

 “首长,你看看血都成什么样了,骨头断了不说,还大面积灼伤,他身上还有伤,根本没有体力支撑下去,现在情况真的很不乐观,如果不赶紧处理会出大事的。”

 “先止血做处理,把伤害降到最小,我知道哪不用锯腿。”

 躺在上的士兵咬着牙关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心都凉了,他嘴发白脸色发黑,还硬是挤出一点笑容对兰思定说道:“首长,我没有事的,演习还需要你。”

 需要个鸟蛋,他都被关闭了,回去也是接着被关。

 “你给老子闭嘴,不要老子把你一拳揍晕免得听些废话。”

 “首长,你不用管我了,你先回去,先回去啊。”士兵额角的汗水淌成一片,衣服上是汗是血,汗浸透衣服混着血沾到伤口让他忍不住连牙齿都咬至崩裂。

 “培养一个人才需要多大的代价,老子告诉你,你要想死就静悄悄的,别他妈到我的战场上来装什么烈士,脏了老子的地盘。”“来人,把人抬救护车上,转院!”军医没办法治,有人有办法。

 …

 白艾和兰平川谈完后,并没有立刻回公司,她旷工了,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旷工,一个人慢慢走在道路边,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。

 兰平川是军区的长辈,他不喜欢她很正常,因为她从小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,但她的父亲、陈东恩和谷思云、兰平川都不喜欢她,她好像被很多人讨厌:生她养她的人,一起念书的人,包括自己的初恋,包括工作中的同事。

 小的时候,懵懂无知,她很自信的站在山巅对世界宣布这辈子绝对不会后悔,因为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决定的,后悔改变不了任何过去,只有勇往直前。

 长大了人却越来越怯懦,瞻前顾后,她发现她心中有很多很多的后悔,后悔过去后悔现在。

 白艾就这么沿着路边一直走一直走,看不见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和车,直到忽然听见身后的喇叭声她转过了头,发现已经是行人红灯,于是赶紧退回街边,面朝街对面。

 白艾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,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,那是她的父亲正推着瘫痪在轮椅上的祖母,就在她的对面…

 白艾只觉得嗓子开始发紧,浑身的肌不由自主的绷紧,血凝固在血管中,堵住了存活下去的生气。

 她能看见祖母在对她笑,能看见那双经风霜的眼中含有思念和原谅。

 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,白艾却能听见白厚文的声音:妈,我们回去。那么清晰,连话中包含着痛苦、无奈和用尽全力保持住的冷漠都被白艾听的一清二楚。

 对面的人放弃了过马路,扭过头去毫不犹豫的离开,这样的举动好像一道重拳狠狠的冲击了白艾心。

 内疚涨疼了白艾太阳的神经,心口如同被最好的拳击手砸了致命的一拳,酸成一团,无力舒展,她脚步虚浮不得不蹒跚的坐到路边的花坛沿上。

 痛席卷了她整个人,她有她的软弱,却因为藏的太深然后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,痛苦在心口瞬间而过,麻痹了所有的感官,白艾忍不住痛苦的呻了一声。

 她把最完美最强硬的一面递出来给‮窥偷‬的世人,把最丑陋的一面暗藏起来只为了逃避内疚感,但是这一刻伪装彻底的奔溃,昏天暗地的窒息感笼罩了她整个人,白艾感觉眼前一花,然后什么都再也看不见了。

 …

 “首长,看什么呢?”坐在副驾驶的士兵扭头看见兰思定正望着窗外,好像看见了谁。

 “开你的车。”兰思定收回视线,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战士的腿。

 “首长你是不是有事啊,要不你先去办事,这有我们啦。”开车的小刘挂着虚伪的笑容建议到,只因为兰思定和周黑棘的碰面他见过一次,那场面…老惊魂了,别看首长平里笑的比谁都暖花开,一旦有危机,笑容背后就是核武器,随便的擦走火也能引发世界大战,记得当时两个人在军区差点携手炸了军火库,都不是省事的主儿碰头肯定是惊涛骇

 “除了首长,谁能搞定周三省。”坐在副驾驶的士兵平里和骆方志关系很好,所以对兰思定和周黑棘都不陌生,周三省那家伙纯粹一个六亲不认,武力收服不了,权钱都打不动的疯子,除了兰思定谁都别想他做违背意愿的事情。

 周三省的原名正是周黑棘,白艾认识的周黑棘,和夏在医院里对掐的男人,因为他名字里差个辽字就正好是黑吉辽东北三省的谐音,所以别称周三省,京城人士,性格聚集天地之最的怪癖于一身。

 兰思定找的人就是他,到了医院兰思定指挥着士兵将人送进急救室,然后随便抓了小护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。

 “把周三省叫出来。”

 小护士缩了缩脖子,畏惧的说道:“我们这里没有周三省。”

 “周黑棘。”

 小护士一愣:“你是说周医生吗?他,他不在。”为什么这个浑身是血的当兵的要找周医生,周医生正在休息没有有敢去打扰他的休息。

 兰思定道:“你最好赶紧去把他叫出来,就说兰思定找他,不然我立刻让人拆了你们的医院。”

 小护士被兰思定拎着领子吓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,最后哭着去找也很吓人的周医生去了。

 不一会儿,周黑棘姗姗来迟:“兰少,出场够特别的,你是在糖浆里滚过?”一身血让人寒栗。

 “我的兵腿被炸弹炸了,在急救室。”

 “那去看看呗。”说不定可以直接推到停尸房。

 周黑棘让护士直接把腿受伤的士兵推进手术室,他除菌以后直接进入,而兰思定在没人敢拦着他的情况下也跟了进去。

 周黑棘在手术室见到了伤口已经做好清洗士兵,然后皱了皱眉头,真是讨厌血淋淋的场景。缓慢的伸出手让护士帮忙戴上胶手套后做了检查,然后不太诚恳的说道:“家属来了吗?”

 兰思定笑容从边蔓延却始终抵达不了眼中,刺骨淡漠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警告:“我告诉你周三省,别给我来保腿还是保命二选一的狗选择题,我把人完整的送进来,你他娘的敢给我抬个缺胳膊少腿的出来,我就让你别无选择的和他一起坐一辈子轮椅。”

 “哟,当兵的还威胁人。”周黑棘恨恨而语,每次他想什么兰思定都能猜中,真是没有一点隐私。

 “你可以选择不受威胁。”兰思定拔出间的,一把拍在手术台子上,平稳的嗓音加上冰冷的眼神,配合桌面上黑口,似冰雹子一颗一颗的砸裂了手术台边小护士和神经。

 兰思定了解周黑棘,他是个医学天才,但天生少了人,少麻烦的手术他是绝对不会浪费自己吃饭和休息的时间,他除了医术配得上医生的称号没有半点医德可言。

 周黑棘狭长的丹凤眼扫过手术刀边的黑色手,眨了眨眼,对护士说道:“去给我冲杯浓缩咖啡。”

 护士被当周黑棘当成了服务员,可半点都不觉得委屈赶紧一溜小跑,就怕慢了会心力瘁的提前死在手术室,医院里有个要人命的周医生不够还来一个索命的当兵的,看上去比周医生还可怕。

 趁着护士给周黑棘冲咖啡的时候,兰思定出去套上一件草绿色手术服再次进入手术室。

 周黑棘不的说道:“这里是手术室,兰少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。”

 “我不走你就做不了手术吗?要不要把护士也顺便帮你清出去。”

 周黑棘磨磨牙,哼,德行,横起来就跟头蛮牛一样。

 兰思定见手术室有唱胶,于是放上一曲,这是周黑棘开办医院的特色,在音乐中做手术在国外流行,但是在国内还非常少见,而周黑棘的医院就是少见之一。

 “兰思定,你的品位还是这么单调。”永远都选一张黑胶唱片来缓解情绪,周黑棘口头上藐视兰思定的品位,但是在手术室却放着兰思定喜欢的黑胶更显得诡异。

 “你把手术做的丰富多彩就行了。”

 “你欠我个人情。”

 “是吗?”“把你欠我的命还清,我立马把人情给你。”

 周黑棘恨的牙,想他一辈子横行就是栽在兰思定的手上,这个人的恶劣连白艾都比不上。

 大概过了五分钟,兰思定悄悄的离开了手术室,因为他心头有牵挂的事情,他不确定刚才送战士到医院的时候,看见马路边的人是不是白艾,按说现在是上班时间,白艾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的几率很小了,但是他终究是没办法忽视他看见的那一幕,于是为了确定给小德打了电话。

 “小德,立刻给我把白艾找出来。”

 小德心欢喜的行动,然后看着大屏幕怔忪,老大没事吧,看信号显示他明明和白艾在一起的啊。

 “小德?”

 “老大,白姐,好像就在你背后。”小德实话实说。

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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